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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丈夫早亡,一个人拉扯两个娃娃也不容易,这样,反正这个叫沈长清的是你收养的,你们家就记他名字好了。”
颜姨的眼睛里是犹豫,踌躇,不舍,还有一丝愧疚。
沈长清想,您其实不用纠结什么。
终究是我欠您的,还了就是了。
沈长清想说,好。
可颜柏榆死死捂着他,发狠地盯着他,满眼里都是威胁,贴着他耳朵,低声,“闭嘴,你敢出声,我要你好看!”
颜柏榆从床底下钻出来,大喊,“我就是沈长清,我跟你们从军。”
沈长清被颜柏榆结结实实捆在床底柱上,嘴里还塞着颜柏榆随手摸来的沾满灰尘的抹布,晦暗里,他将颜姨瞳孔中的震惊和难过尽收眼底。
那一瞬,沈长清也在难过。
颜姨照常供他读书,他也照常帮颜姨干些力气活,只是两人间的话越来越少。
直到无话可说。
战死的人越来越多,这天下越来越乱,上门的官兵又换了人。
“崇德八年,城东三十七户,长子沈长清已从军,家中仅余一子”,这次的官兵一脸严肃,眼神淡漠,“叫颜柏榆出来。”
颜姨瘦小的身躯,挡在门口,只留给沈长清一个佝偻衰老的背影。
“求求你们不要带走我的儿”,颜姨满眼绝望,“不要……不要带走鱼儿。”
时隔五年,她终于能为她儿哭泣一场。
为她的鱼儿,哭泣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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