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笼在昏幽暗影里,阴翳寒凉,坐着一个石像似的人。
金雪梨一惊——“莫兰道?”
那个戴着鸭舌帽的人影恍若未闻,没有抬头,仍一动不动地望着木头桌面。
“噢,你们是朋友?”
吧台后门一开,长得好像是沙皮狗似的酒保,看来是听见响动走进来了。
“……算是吧?”
毕竟也算受过莫兰道的照顾。
他冲金雪梨示意了一下:“那你劝劝她吧,这么坐下去不是办法。”
什么意思?
“不是才刚开门吗?让她坐一会儿也没事吧?”
酒保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昨天五六点一开门,她就来了。好像是在等人……等到我们早上关门,那个人也没来。今天一开门,她就又进来等了。我不知道她在等谁,但你们要是朋友,就劝劝她吧。”
酒吧里空空荡荡,就算他压低声音,莫兰道也一定听见了;但她没有半点反应,好像酒保在谈论不相干的人。
金雪梨轻手轻脚地走到那一桌旁,走进暗影里。
她俯下身,轻轻叫了一句:“莫兰道?”
长发从肩头滑落下去;莫兰道的目光似乎先一步被惊醒了,顺着她的头发抬起来。
仿佛极地蓝天一样又炙烈又寒凉,能将泪水冻结成冰的湛蓝眼睛,撞上了金雪梨。
世上有谁能被她直视,而仍旧可以呼吸,金雪梨想不出来。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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