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司一眼也不看她。他眼里只有那块勾在木刺上,飘浮在半空里的布料。
通路既然能打开,就能关闭;这样的妈妈,不要也罢。
“柴司。”达米安低声叫了一句。
他很少用上这种语气。
就像柴司所说,达米安知道他没有拒绝的资格,但并不经常用这一点逼他——此刻正是少数情况之一。
达米安冷下声调时,语气、音调几乎与凯叔一致。
“不要摘下它。”
柴司下意识地停住了脚。他的身体肌肉,已对达米安的命令产生了习惯性反应。
“……为什么?”
达米安没有回答他,反而对妈妈说:“你现在可以把手伸到‘走廊’外吗?”
黛菊·门罗似乎没有想到这一点;她试着抬起手,往外探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喜的笑声。
“可以,”她目光柔亮地看着柴司,重新伸出手,说:“你看,妈妈可以碰到你了。我可以再一次抱住你了……你高兴吗?”
人或许就是由无数矛盾的、不连贯的碎片,拼凑起来的。
那一刻,柴司最大的愿望,就是臣服于妈妈带来的恐惧,放弃所有抵抗,走到她身边,让她的双臂重新环抱住自己——接受下一秒,她会扎碎自己心脏。
她是居民又怎么样?她更珍爱达米安又怎么样?他原本一无所有。
但柴司仍保住了一丝理智。
他离布料还有两步之距;他向弟弟又问了一次:“为什么不让我关闭通路?她不是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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