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明河以为绝望之时,却在电光石火之间,听见床底响起一声嘶嚎。
那声嘶嚎听在人耳里,激起的情绪简直难以形容:非要打比方,就好像发现自己的头奖彩票掉进了马桶——人看着中奖彩票与屎尿一起旋转消失时,那种翻江倒海的心情,差不多和听见床底嘶嚎时观感相仿。
但是无论如何,脚终于被松开了。
小护士“嗯?”了一声。它刚才明明还在床边站着,不知何时也已走近床尾,正弯腰打量麦明河的脚腕。
“你脚腕上有什么东西,”小护士说,“我刚才没扎透,再来一次啊。”
它说着,举起手来——麦明河第一次看清楚它的手:从手腕里伸出来的,不是手,却扎满密密麻麻一丛银亮粗大的钢针。
那一瞬间,她好像懂了。
护士朝自己脚腕扎针,可是脚腕上攥着一双手,钢针自然就扎进了那双手里……
麦明河是明白了,可她双肘支在床上,双脚踩在地上,哪怕没有了束缚,依然只能勉强支撑着自己不坐到地上,怎么也动不了——因为细长病人正站在她面前,身子半折下来,长长手指一点点地揭下“蛇带”。
相触时,那种血管神经都打了结的痛苦,让她气也喘不上来,何况走动逃跑?
“肚子,”她看着无数密集针尖,挣扎着把话挤出来:“我现在肚子不舒服……你扎肚子……”
小护士好像看不见其他的居民,或者说,看见了也不把它们放在眼里;它低头看看麦明河的肚腹,针筒高高扬起,扎了下去。
细长病人终于停下摘“蛇带”的动作,蓦然甩手朝小护士挥扫过去,胳膊一节节地在空气里展开,好像藏了不知多少关节——说着好像挺慢,却在一眨眼间,从虚无中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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