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印着一排足迹,深浅不一,像是过路人步伐不稳、难以支撑。但足迹径直地向南延去,摆明着是走往北境军营。
足迹尽头,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军士走得有些踉跄。融化的雪水浸皱了里衣,污血渗出盔甲,顺着抵着雪地的刀鞘流落。
他是北境的左郎将,严岭,字翊川。
北风在耳畔呼啸,凄厉嘲哳,恍若山谷间吹出的亡灵的伸冤哀嚎。
此刻,严岭本应该带着凯旋的将士风风光光地迎接百姓们的欢呼。但他没有等来援兵,也没带来红旗捷报。
五日前,严岭自请带小队兵马作为诱饵,将五狄之首赤狄族诱入一道山沟,在大漠深处与其周旋。等北境的主力军到时,两侧夹击将赤狄军一举歼灭。
然而北境主力军并没有如约而至,山谷血战两日,五千人马由胜券在握的诱饵瞬间成了赤狄军的囊中之物。在几近全军覆没之际,山谷传来一声巨响,是雪崩。
严岭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忍住不去想那覆灭一切的绝望。他黝黑的瞳孔中隐着一抹深邃猩红。
他向来不是在呵护下长大的孩子,他知道如何应对。当他从厚重的积雪中爬出来的时候,战死的弟兄、杀红眼的敌人,已经全部成了皑皑白雪下的累累尸骨。
他要回去。天地不是他的墓。
他要查明中了谁的计,是谁要葬了北境。
北风卷过一阵黄沙,显出不远处的望楼上挂的军旗。严岭微微抬头,认出那是他前行三天三夜的目的地——北三营。
这本该是死里逃生的军士日思夜想的家,于严岭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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