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他爹递给他的那支烟点燃了,望着山坡上荒芜的庄稼地发呆。
这地方困了他很多年,直到现在为止他也未能全然挣脱。他内心深处的自轻自贱始终无法彻底消弭,而是像海水一样,时涨时退,只有多与少的区别,永远也不会有干涸泯灭的一天。
很多时候甚至要漫上来将他淹没,潮水无孔不入,灌进他的口鼻耳朵,让他生出引颈就戮的疲惫,干脆就放弃挣扎,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深海里越坠越深……
出神间宋涸突然打来电话,实际上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打来一通电话,询问沈洲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去之类的。有时也跟沈洲聊聊自己当天都做了些什么,兼职某连锁酒店的迎宾一天就赚了三百块钱、上体育课做操和李安顺互相取笑然后被老师骂、呼噜又在屋子里转圈圈到处找他等等。
宋涸记得沈洲曾经说过跟爷爷不对付,也摸不准爷爷死了他的心情到底怎么样,只能随意找点话题延长他们的通话时间。很多事情连他自己都觉得无聊,沈洲也听得无聊,但他们还是一个说着一个听着,迟迟不肯挂断。
今天晚上,宋涸在电话那头抱怨沈洲洗的那盘草莓,说给他放进冰箱里了,他再不回去就要坏了。
沈洲听着听着,把手里的烟蒂扔到脚底下碾灭,出声打断,低低唤他一声:“宋涸。”
那边飞快答应了。
“你听见海浪声了吗?”沈洲问他。
那边理所当然地以为他是站在海边问出的这句话,屏气凝神地细细听了一会儿,老实道:“没有。”
当然没有了,能听见才是真见鬼了。沈洲明知如此,莫名也还是觉得有些遗憾:“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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