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目光的瞬间,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全身的血液和骨髓!那是绝对的、碾压性的、超越了他所有认知的力量所带来的纯粹恐惧。他赖以横行这片碎域边缘的凶悍和力气,在这目光下冰消雪融,脆弱得不堪一击。
“饶……饶命……”
疤脸大汉喉咙咯咯作响,终于挤出了干涩到撕裂的声音,双腿一软,再支撑不住那如山倾覆的恐惧,双膝一软,“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在滚烫的沙砾上,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最后一片枯叶。
“前辈饶命!小人瞎了眼!冲撞了前辈!求前辈开恩!开恩啊!”
他语无伦次,鼻涕眼泪混着地上的尘土糊了一脸,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驱使着他拼命叩首求饶。
那把曾用来威慑的砍山刀,早已被他扔在一旁,像一堆真正的废铁。
李辰安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瞬,便移开了。
仿佛眼前跪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他没有说话,脚步重新抬起,就那么平静地、一步一个脚印地,从跪地叩头的疤脸大汉身边走了过去。
微风卷起他青色旧袍的一角,轻轻拂过疤脸大汉汗湿的后颈。
那轻柔的触感,却让疤脸大汉如同被无形的烙铁烫到,猛地一个激灵,全身僵直,连发抖都不敢了,只是保持着五体投地的姿势,直到那轻微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风啸声中许久,才敢慢慢抬起头,脸上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李辰安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灰黄色弥漫的碎域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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