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容南莲的嘴唇。女人的嘴唇开开合合,朝他分泌出浓稠的苦意,要将他一口吞干净。
月光如练,透过菱花格的窗牖洒向迷眩的室内。
他翻过身,正好对上了景元琦的脸。他压抑住自己的气息,两人呼吸之间有凉感在酝酿弥漫。
说不出是对噩梦的恐惧还是什么心情。景令瑰呆呆地想着,倘若现在抓紧时间作恶作剧的话,他终于能反过来吓她一跳了呢。愧疚且先放一边,他又想到了平日姐姐对自己的欺负,如果报复一下,也不失时机嘛。
对,他只是想捉弄姐姐。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他和她起伏的胸膛已经无比接近,他的脸上有些发痒,难耐的絮丝在眼皮、鼻子和唇间轻轻扫来又扫去。
“阿娘就是这样亲的……”他想证明什么,紧张到眼睫微微颤动。这里没有馥奇之香,任何自然的、秘制的香气都消失无踪。有的,只是心跳和干涸的口舌。暖光在景令瑰的影子里瞬间沉湮,身前阴翳下是静止的濡润。
夜蝶扇动起饰以交错花纹和绚烂颜色的双翅,于涧水穷处中翩然起飞,且去追逐前方的幽香和似有似无的芳心。他又成了白日偷偷折花的黄发顽童,鬼鬼祟祟,不敢过多停留。
景元琦只是假寐,并不是完全清醒。有一瞬间,她的嘴唇被蜻蜓点水般触碰过了。可是现实和幻觉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她无法找到那个始作俑者,也无法判断这个吻是否真实。
次日,弟弟好像更加没心没肺了一点。他在菊花旁边被她责骂也不再气鼓鼓找人论理,只是站在那里低垂下了头,一言不发。不过,玩的时候,他依旧是乐呵呵的呆傻模样。
景元琦心下嘟哝,原来他的心情差的快,好的也快。果然还是孩子心性吧。
景元琦和景令瑰就这样过了五六日,才知道母亲重病的事情。景峥见皇后的病情逐渐引起朝野议论,才决定带姐弟稍作看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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