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出发吧,保不齐能赶上下雪,还能赏景。”
后边的山路不像文殊寺的路那么好走,深山丛林间危险重重,很少有人愿意来。他只能把她背在身上。“我有点变重了呢。”她说。到了山顶,他把她放下来,把笠帽给她。“这点衣服够御寒吗?”“没事。”她把袍子垫在身下,坐到雪地上,戴好笠帽,轻轻地抱住自己,让袍子裹得更严实些。“快回去吧,”她说,“念经诵咒,办道参禅,你可是大忙人。”
也对,该回去给长老交代了,就说俺顺利地完成了他的期许。以往俺只会给长老添乱,多亏长老一次次地容忍,否则天地间何处是栖身之地?如今也终于积了些因果。
走到山腰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些白色的粉末。他抬头望去,只见雪从天而降,吹过山顶,形成飞檐,像一片白色和乳灰色汇成的尘埃在阳光中飘落。下雪了!他不禁惊讶地大叫了一声,感叹她真是料事如神。他更想和她一起高喊:下雪了!真的下雪了!要知道,她可是很少看见北方的雪的,那观感终究与南方有别吧,虽然他也不知道有何不同,但她总是会激动得打开窗户,提醒他:快看,快看!而此时却听不见她的笑声。
这雪直下得痛快,她的运气可真好啊!他想,这时候她也一定很兴奋吧。
于是他飞速跑回去。山间隐约徘徊着野兽的叫声。还好,暂时没有野兽来欺负她,她还坐在那儿。她蜷着双腿,抱住自己的膝盖,又把袍子裹得紧紧的,戴着笠帽,看上去就像一个红红的小粽子。这样红艳的一身,在雪地里是会被一眼看见的!他叫道。她也看过来,说了些什么,看口型似乎是:快回去!回去!同时还把手从袍里伸出来,做着驱赶的挥手动作。挥完后,又收回去,继续抱得紧紧的,身体缩得更小了,前胸几乎完全贴在膝盖和大腿上,不肯再抬起来。
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很冷吗?他问了,她不回答。他空洞的眼睛里闪过狂热,温暾的情感与同情几度抖栗着从脸庞上掠过。但很快,他的表情又由痴傻到惊恐,到麻木,再到黯淡,最后只剩下一片平静与虚无。
这当口,那句温柔的、孱弱的、悲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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