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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哪有真心的好人。
沈黛舀了一瓢水,浇到后背,水立刻浸润衣衫,勾勒出他的背脊。一丝丝刺痛。除了脖子上的割痕,今日的伤都不深,却密,像是无数蚂蚁叮咬皮肤。
“沈家小郎君还是习惯每日冲凉啊。要干净——贵公子才有的习惯。”那些人哄笑作一团。
沈黛不回头也知道,一个匠人——或者三个匠人全在,捧着碗,蹲在地上,一边呼噜噜喝粥水,一边打量他冲凉。
沈黛冲好凉,湿漉漉从三人眼前走过。一人伸出一只脚,绊了他一下。沈黛微微向那人作揖,说了句:“抱歉。”
三个匠人笑得都打嗝了。
沈黛换上干净的衣服,从床榻抱下被褥,铺在地上,躺上去,背朝沈夫人,像虾米一样蜷缩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