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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斯意心脏加速颤动,以为是母亲回来了。自从妈妈拖着行李消失在台风天的雨夜里,她总在深夜听见这种幻觉。
但当那次门真的开了,却是一个穿驼色大衣,面庞斯文的中年男人站在楼道感应灯下,袖口露出半截冷银色的表,“你就是眉眉的女儿,斯意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施,是你妈妈的男……好朋友。”
这个姓施的叔叔说话温和,很有条理,“这些东西本该早点送来,很抱歉。”
他从随身带的公文包取出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边缘已然发黄,他示意她可以打开,交替物品的时候,她感觉到他的双手在隐隐抖动。
芜斯意想说,你不用这么小心,如果我反感这一切,在你说完开场白后就会把你轰出去。
她一边翻阅书信,一边听着施叔叔说话。
他讲她妈妈这么多年有多牵挂她和芜彦,又说她是怎样一个可怜而苦命的女人。
这些事迹简直新鲜得闻所未闻。
在打开最后一封信时,芜斯意收敛了将信将疑的讥笑,附在信尾的购买记录刺痛了她的双目。德国某机械公司的助听器发票,支付者的姓氏却不是芜。
那一戏剧化的瞬间,她忽然想通了一切,为什么她从来没收到妈妈的音讯,为什么赌瘾成性的爸爸会大发善心给芜彦买如此昂贵的助听器…自以为洞悉了人性冷暖,原来,她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芜斯意血液倒涌,呼吸碱中毒,坐在沙发上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二十分钟。
其实不该这么难过的。她被抛下了那么多年,早就忘记妈妈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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