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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渊目光虚无,轻飘飘地落在远处的黑暗之中,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几乎要跃出胸膛。
即使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他也依然在害怕,怕死,也怕用尽全力也依然黄粱一梦,大梦成空。
如果输了……不,他们绝不会输。
建宁十一月三十,持续了四五日的风雪终于渐渐止歇,而后柳絮似的的细雪纷纷扬扬又下了一两日,待到十二月初方才结束,当阴沉了数日的天空终于雪霁云开,乌兰图雅的大军也已然近在眼前。
数日的风雪让高天澄澈如洗,广阔天地一览无余,站在关堡的烽火瞭望塔上,陆景渊已经可以看见远处的大地边缘筑起了座座营地,虞朝的风雪太小,远远不似阿勒泰那般遮天蔽日,更无法阻挡北境的脚步。
而垂眸望去,脚下的大片平整的土地上,一面面上书朱红虞字的玄色大旗在风中振动,虞朝的将士有六万之众分驻于各个关堡之前,视死如归地看向前方,等待着以攻为守,歼灭敌军。
乌兰图雅这次没再等待,大营扎好后便立刻发兵,全副武装名唤“铁浮图”的超重甲骑兵缓慢地走在最前列,行动迟缓却将箭锋刃芒皆隔绝在外,而其后的士兵持盾,如大江般浩浩汤汤地涌来,将满地残雪踏入泥尘。
插着三面赤红帅旗的六驾战车上,陆景渊着甲站在最高处,手中一柄短刀在日光下璀如明光,他目光坚定扫过众人,低沉的声音传出很远:“自夏之伊始,北境南下……一路虐民为愆,罪业焚天,当以天命殛之。”
“虞朝立国百年,上承天命,下利万民,纵天命有终,非亡于戮。”陆景渊说着握住刀刃,在身边众人阻止之前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血誓为盟,金石以贯……今我战野,唯以血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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