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一趟才辛苦嘞,您赶紧回直房歇着。”
檀韫没多说,把自己的梅花手炉递过去,关了窗。
乾和宫的西暖阁果然还亮着小片光,守夜的当直6替他脱了鹤氅,檀韫轻步入内。
“回晚了。”皇帝靠在床头看一本民间花谱,“你迎风披雪的跑一遭,人家领不领情?”
他才二十,最丰神俊朗的模样,高挺的鼻梁横着一道暗影,是床帐穗子在烛光下的痕迹。这话里有调笑,便是没生气,但檀韫收回视线后还是在床前跪了,柔顺地说:“好歹有交情,若是不劝一回,或许我会遗憾。”
就像上一世那样。
“我知道王达祖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说不动,”檀韫轻声,“今夜权当告别吧。”
“出宫的时候腿脚倒腾得麻溜,这会儿倒是乖觉了?”皇帝把人睨一眼,“得了,起来吧。”
檀韫起身,“傅赭的遗孤?”
“一个阉寺,带着个半大孩子跑出雍京又跑回来,这是有人给了底气,”皇帝翻了一页,指腹揉皱了页脚,“天大的底气。”
在天子脚下做这样的事,不仅要不怕掉脑袋,还得有那个必要,答案昭然若揭。
陛下少而聪敏,有杀伐果决,但还称不上铁石心肠,揉皱的书页就是他心中的涟漪。檀韫安抚道:“太后心慈,只是舍不得小孙儿。”
这是哄人的话。
“从前我在她心里不像个亲儿子,如今更是个杀千刀的。”皇帝被檀韫柔和的目光看得心尖一颤,竟在这无人窥伺的深夜一角露出些许不该存在的脆弱,“驰兰,你说若当初败的不是三哥,而是我,母后也会因此怨恨三哥而满心惦念我吗?”
怎会呢,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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