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一）

硬被他的车子给逼到马路边缘上去了，驾驶座上的男人打开车窗，挥拳大骂，尉迟弘理也没理，车子“呼”的一声，就掠过了他，冲往前面去了。

乔嫣长长的抽了口冷气：“下雨天，别玩命。”

尉迟弘嘴角的肌肉一阵痉挛，车子的速度减低了。时间在沉肃的空气中迅速的消逝，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下来了，乔嫣定睛一瞧，有两秒钟的思想停止，和一刹那的呼吸紧闭。这是海边一个偏僻的所在，她认得这个地方，那个暴风骤雨夜，他们时隔七年重逢后的第一次，就是在这里天雷勾动地火般地爆发。这样永生难忘的熟悉场景！她怔怔地望着雨幕下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时间有些恍恍惚惚。

她听到尉迟弘在沉重的呼吸，无法继续看海了，把眼光从雨雾深处调回来，她接触到尉迟弘的眼光，顿时全身一震。那是充满了询问意味和祈求，包含了成千成万的言语的眼光。她迅速的避开了他的视线，从包里取出那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他，“喝水吗？”

尉迟弘正好口干舌燥的，接过喝了两大口，将那瓶水递还给乔嫣。“要谈什么，开始吧。”他的声调是微颤的。

“我想过……如果……”乔嫣把水瓶放到一旁，碍口而又哽塞，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如果杀了害死我父亲的凶手，我会变得稍微轻松点吗？我在忍耐，为了不被仇恨吞噬。可是，我觉得，就这么被吞噬了，失去理智，或许会变得轻松一点。”

“你想杀了我？”尉迟弘一直看进她的灵魂深处去。

乔嫣的心脏在绞扭着，额上开始冒出了冷汗。“仇恨或许也是禁果吧。失去理智，变得轻松的话，必定要接受惩罚。”

“我不怕死，特别是死在你的手里。”尉迟弘俯视她的眼睛，面色郑重、诚恳、而真挚，“但是，如果将身体交由仇恨支配的话，终将会毁灭。我害怕你毁灭。”

乔嫣的眼眶蓦然潮湿了。“我不想毁灭，所以，我一直尽力把那样的想法从脑子里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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