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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沉璧。
她认得她。
那是崔令仪自家中带进宫的贴身侍女,自小跟在贵妃身旁,忠心耿耿。
侍卫见状,立刻呵斥:“大胆!皇上有令,宫中任何人不得进出!”
沉璧却未跨出门槛半步,只是垂首跪在门槛内,鬓边白绒花颤如寒露,神色哀戚,保持着恭谨的姿态。她望着相思,轻声道:“皇上确实不许进出,但……并未禁止传话。”她顿了顿,眸中浮起一丝哀求之色,语气低柔:“贵妃听闻公主前来,心有所感,惟愿公主若是真心挂念,不若在附近种下一株绮罗香,以慰念旧情。”
相思微微一怔。
绮罗香……
她想起年少时,与令仪共读诗书,偶然在古籍中见过这花的记载——绮罗香生于岭南,花朵不足铜钱大,二十余瓣层层迭迭,宛如轻舞飞旋的襦裙。外层花瓣舒展似海棠,内层却微微蜷曲,形如小小的酒盅,正好兜住叁枚金丝雄蕊,妖娆而精致。
那时,她与令仪曾笑言,若能亲眼见上一回此花,便可知世间柔媚至极之物。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她有如此求,相思自然满足。
回到宫中时,殿内仍是觥筹交错,丝竹悠扬,周述与许安宗推杯换盏,言笑晏晏,仿若世间所有的波澜都未曾发生。许安宗抿了一口酒,含笑道:“天色已晚,九妹今日便留在宫中吧,朕好许久未曾与你闲话了。”
相思微微颔首,淡淡应下。
琼华宫的一草一木仍是从前的模样,殿内陈设未曾变动,宫灯依旧明亮如昔,可她心里清楚,再回到这里,已再无昔日的天伦之乐。
周述的目光始终如蛛丝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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