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缰绳,一次次递到她的手心里。
这种认知,本该让她感到极度的惊恐和不安,却又诡异地带来了一丝扭曲的、不可告人的安全感——至少,他不会离开。
无论她如何践踏,如何推开,如何用最伤人的话语攻击他,他都会像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这里。而这份该死的“安全感”又让她更加鄙夷自己的沉沦和不堪。
又是一个深夜。
噩梦如期而至,像深海里腐烂的水草,无声无息地缠绕上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压力,将她死死拖入冰冷黏腻的深渊。她猛地惊醒,胸口剧烈起伏,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真丝睡衣。
身侧的身体几乎在她坐起的瞬间也跟着动了。他总是这样,睡眠极浅,像一头时刻保持着高度警觉的野兽,守护着——或者说,监视着——他的猎物。一丝一毫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碰她,给予安抚性的拥抱。他只是在黑暗中安静地凝视着她剧烈起伏的、显得格外单薄脆弱的背影。等她的喘息稍稍平复了一些,才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带着小心翼翼试探的语气问:“……又做噩梦了?”
她不回答,脊背挺得像一根僵硬的木棍,目光死死地盯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城市永不熄灭的那点微弱而肮脏的光晕。
他停顿了片刻,然后无声地挪动身体,将自己的枕头从头下抽出,轻轻地塞到她的背后,让她能靠得不那么费力。
“靠一会儿,”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几乎能穿透她所有防御的安抚力量。这种力量本身就让她感到无比的恼火,因为它该死地……总能轻易地渗透她辛苦竖起的高墙,“我给你……讲点别的?分散一下注意力?”
讲点别的?她心底爆发出一阵无声的冷笑,猛地转过头。黑暗中,她那双因惊恐和愤怒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射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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