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千百年里,这海水没有褪去丝毫,一直灌溉心识中央的槐树,任劳任怨。
斐守岁默了片刻,他动动脚,锁链声不见,便也知道陆观道的术法成了。
月上君的一句“两情相悦”也落得正着。
老妖怪却心有不悦,总觉着这是一出亏本买卖,虽然陆观道有一张合他心意的脸,但受累的是他。
哦。
爽快的也是他。
打一个哈欠。
斐守岁动了动身子,才发觉旁边躺着的陆观道早醒了。
陆观道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背后快要具象化的狗尾巴晃一下停一下。
“大人?”
“嗯。”声音沙哑。
陆观道目光稍有偏移:“时候不早了,我现在就离开大人的心识。”
“为何?”
“啊,”陆观道坐起身,“这些年来习惯等大人起床,所以……”
“你等了多久?”
斐守岁略过一眼陆观道的身躯,长发遮挡的脊背,全是他的抓痕。
陆观道挠挠头:“心识没有时间。”
“也是。”
于是,陆观道穿好衣衫,束好腰封,正欲走时,斐守岁拉住他的衣角。
轻轻一扯。
陆观道差些仰倒在地。
“大人?”
“我走不动,抱我出去。”
“哦,好。”
陆观道只是下意识地回答,但当视线放在斐守岁身上时,他才注意到斐守岁那件被他撕歪的外袍。
“大人,对不住,我……”
斐守岁“啧”了声,拍了下陆观道的手背:“衣裳坏了就缝,别在我面前惋惜。”
“是,大人说得对。”
“……”
抱着出了心识。
心识之门兀然出现,再一次开启,再一次关上。
但那干涸的大地不复存在,背后漫上的,是久违的海。
斐守岁缩在陆观道怀里去看,看到水天一色,海面和天相近的蓝。还有那一株长在心识中央,终于抽春冒芽的古槐。
晚春之季。
古树新生。
……
须臾。
再一次睁眼。
斐守岁与身躯一起醒来,在小屋的床榻上,有清风吹拂,微阖的窗子外,一支海棠花将浅粉送入眼帘。
很安静,没有陆观道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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