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并不风光。
柳襄馥避开一众人,躲到了偏僻的乡间院子里,她出身地方世家,年轻时打马街头,恣意风流,至新科及第更是风头一时无两,又怎知祸事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总之,兜兜转转,左谪来了穷山恶水的岭南做一不起眼的县官。
柳襄馥对于独居的山间生活并无什么准备,许多事情她甚至一窍不通,更何况她有病在身,这状元娘子没想到还能有今日这般更困苦的日子,幸好的是,灵玑出现了。
柳襄馥眼里的灵玑只是个恰巧来这山林里修行的道士,捱不过空腹的煎熬,便请灵玑隔空指点几句,勉强做出了熟食。
一来二去,彼此熟络,在灵玑全副武装的前提下,总算是见了一面。
灵玑借了厨房给人做了一顿,胃内长久未受盛太多食物,柳襄馥忍着腹中的不适吃得一干二净。
那之后俩人便结成了微妙的默契,灵玑偶尔出现投喂,柳襄馥隔着厚重的木门,透过腐烂的孔隙,远远望着那个树下盘腿打坐的道士。
岭南多瘴气,山地林间尤甚,他乡客初来岭南,昼熏体肤,夜露沾衣,致死者十必四五。过了一旬,柳襄馥原正站在院子里除杂,恍惚寒来热往,骤然昏厥,卒然扑倒,人事不知,再醒来便见那穿得严严实实的道士在自家陋室里正忙碌着。
柳襄馥言及自己身患恶疾,不得近身,感恩道长救命之恩,但还是快快离去,莫管她这死亡无日的过客为好。
道士轻轻笑道:“贫道只知,防护得当还能救人一命,若不来,今日便真有一人死得无声无息。”
听得那句“无声无息”,柳襄馥这把不知摧眉折腰为何物的硬骨头真真要落下泪来。
道士给她熬了稀粥和药汤,先将那碗苦涩的褐水给了她。
“良药苦口,大人先吃药再尝尝贫道做的粥。”
若尝了粥再吃那药,她八成会被苦得又呕个一干二净,状元娘子也怕吃药啊……柳襄馥捏着自己的鼻子一饮而净。
真是个体恤入微的道士。
这陋舍里唯一可供休憩的就是柳襄馥身下那张窄窄的竹榻,也置办不出专门的书房来了。为了方便,阅书写字的桌案就在床榻不远处,桌上摆放杂乱,最多见的是写满了墨字的纸。
灵玑随意扫了眼,是几首格律诗,有部分已经写好用针线编纂成册,想来是想作自己的诗集。
这样的人怎会愿无声无息死去呢?
那天之后的灵玑还是常常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