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闷闷道:“虽然我们接近了真相,可罗利已经死了,崔十的证词顶多能说左炎为非作歹,敛财贪污。可左炎死后,左炎府上,他最亲近的二夫人自尽,之后府内起了一把火,将能烧的都烧光了。如今所有的证据到左炎这儿就掐断了,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就算我们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在大越律法层面这事也只能到此为止。”
叔父极力反对他再查下去,那时李之昂就能感觉到后面道路艰难。
走到如今,真相天知地知,他知道,眼前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但,没有用。
裴缓坐在圈椅中,羽扇的扇坠在指尖绕了一圈:“陛下每年这个时节都会派大臣到两江去做赈灾使,为了这个职位,朝上风起云涌,暗斗不断,最终陛下选了晋王。这两日,晋王就要赴任了。”
李之昂抬起头,眉心褶皱挤出个深深的“川”字:“他一走,这事就更难办了。”
“不。”裴缓扔下一个字,掷地有声,“既然国法层面办不了,那总能有别的办法办。长安是天子脚下,晋王行事还能有所收敛。等到离开长安,去了他心腹众多的两江,他就顾不上遮掩了。只要能抓住他的错处,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些事情就都藏不住了。”
谢相思投去欣赏的目光。
裴缓的进步用一日千里形容都不够,以前她觉得他没脑子真是瞎得可以。
李之昂思忖片刻,问:“王爷可是已经有什么打算了?若是用得上下官的地方,王爷尽管说。”
“启禀王爷。”此时,桑明进来,手上拿着一封帖子,呈给裴缓,“临安王的亲随送来一封拜帖,临安王邀王爷到府上一叙。”
裴缓接过帖子摩挲良久,手指一扣,轻轻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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