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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过子夜,春鸢枕中醒来,以为睡了很久,到了天明,却坐起身探头向榻外,明月夜还住在窗上,思念落地。
“你做梦了。”邱雎砚坐于床边的桌旁,仅点了一只白烛,他等春鸢稍微缓神了,才从书中抬起头看向她。
春鸢确定了此刻是日是夜,接下来就想找到那个人了。而邱雎砚的声音于咫尺之间响起,她陡然循声看去,原来他正在这此刻、那样近,虽晦明不清,烛台上的火光只照得薄薄的一侧,那双沾带着霜露的眼睛朝她落去,微轻的笑意不易辨识,却让她心有安定,见他放下手中的书到桌上,捧了烛台边孤零零的白釉茶盏过来坐到榻边。春鸢接过他手中的茶,竟是温热的,香气也还没有散,她抿下一口轻声回答:“吵到你看书了吗?”
“不,我是想问,你还觉得害怕吗?”邱雎砚见她喝好后,又拿到自己手中放在榻边,正好盛住了月光。春鸢的目光随之移看,他的指修长如弦,十分漂亮,或也作月亮的骨骼。她不由得抱膝搭着脑袋边观赏边思量他的话,显然梦外做了什么,竟觉得有些丢人,如果是一个小孩子,她还情有可原,不过她也不记得梦见的景象,这一觉睡得很好,于是抬眼笑看邱雎砚摇了摇头,又问他:“少爷怎么还不睡?”
“这里的夜晚难得,想多停留片刻,会让我想起母亲的故园徽州,是生长我的地方……你去过徽州吗?”邱雎砚收回窗前的目光,低头看向春鸢,他的声色轻柔,快要娓娓道来的旧梦停在对春鸢的疑谜里。
“没去过。”春鸢连名字都没听说过,可她知道了,就会向往,何况是邱雎砚长大的地方,应也是很漂亮的,才能养出这样漂亮的人,“如果有机会,我会去看看的,就像你会来到这里。”
邱雎砚愣住须臾,想说“我带你去”,却到了嘴边,有些说不出口,与从前的调笑不同,能够抛掉很多紧要的真挚,也许是他对徽州有很深的情谊。而春鸢不是违心的,他的殷勤却是假意。他本还想说,他后来搬到南京,是因为母亲的工作,如此定居了下来。第一次想逃避春鸢的目光,从前常告诫她,要看向自己的回答才算回答,可轮到他不去看了,她也不会纠结、穷追不舍,是否他太残忍了一些。
春鸢不知道邱雎砚为什么沉默了,他的目光逐渐垂下,以为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哪一句话,越是平常的,她越不明白邱雎砚的深重。不由得抬起头,微微坐直了身体,却皱起了眉头担忧地问:“少爷,我是不是说错了?你不要像上次那样走了,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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