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向来是不可捉摸的,上一刻还可以笑着谈话,下一刻便可以面无表情地赐下一杯毒酒。
对于帝王,或是对于这个京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杀些无关痛痒的人物根本无足轻重,只要帝王在大的策略上保持清明就足够了。
裴玄安暗暗地叹气,却也不至于替一个小小的侍卫求情,惹得帝王恼怒。
“陛下恕罪!属下,属下……”
侍卫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他也不知自己究竟错在何处。然而半只脚踏进阎王殿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李承夷冷笑了一声,似乎要说些什么,却被江言打断。
江言牵引缰绳上前几步,来到了李承夷身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仰头看他的帝王,神色不明。
李承夷是在逼他。
眼前人不是记忆中唯他是瞻的小皇侄,而是高高在上地在皇位上坐了十年,早已血冷心冷的帝王。
让别人因为自己无辜枉死,江言还做不到冷眼旁观。
“此处离营帐太远,步行回去耗时太久。陛下可愿与草民共骑?”
江言还是俯下身向李承夷伸出了手,只是眼眸深处的冷漠更深了几分。
李承夷反射性地感受到了心揪。
某种莫名其妙的恐慌感席卷了身体,好像这一刻,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人又一次无法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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