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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日,他取出了背篓里的佛经,将那视若生命的佛本撕碎,编织成一朵朵优昙,放入河中。
这一次,花再没能沉底。佛光庇佑的优昙顺着河水晃漾着晃漾着,飘向远方。
他没能看见她最后是否捡起了其中一朵,顺利转世。
随着优昙飘远,他浸在水中的手指越来越疼,涌动的河水像张开了一张张细密的含着铡刀的嘴,毫不留情地啃噬着他的血肉。
他看见河水下,自己的手指骨肉分离,露出了森森白骨。可就连指骨他也没能留下,纷纷化成粉末,靡化在了水中。
他整个手掌都被吞尽,那些粉末在河水的暗涌下化成一缕缕佛光追着优昙而去。
老妪冷眼旁观着,并未阻止他以佛骨祀花。
他从头至尾连眉头都没皱上一下,只是冷静地忍耐着,品尝着凌迟噬骨之痛:“她每日忍受的就是这样的疼痛吗?”
“比你好些。”老妪摇了摇蒲扇,眼神里难得多了一丝欣慰:“毕竟她疼了几十年,早晚会习惯。”
话落,她舀起一碗汤递给他:“过来吧,我先送你过去等她。”
裴河宴醒来时,右手巨痛。
他睡着时,不知何时将右手枕在了脸下,掌下是他的印章,突刺的触感和枕着手掌带来的麻木,就像是将忘川河里凌迟刮骨的痛感带到了现实里,那痛觉清晰到他的神经都有些承受不住。
他缓了很久,联想起不少旧事。
所以当不久后的某日,了了和他说,她近来总是噩梦,还梦见过他带着她前往地狱时,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佩戴至今的佛骨念珠赠予了她。
他不在乎她是不是从前遇见的那个人,也不在乎她以后是否还会与他有交集。
他只是不想她再经历一遍他所遭遇的噩梦。
她还小,他该护着她的。
了了半夜醒了一次,再睡回去时,耳边隐约听见了有人喊她。
她睁开眼时,自己正坐在船头。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她脚边放着一个不断往外渗水的竹篓。河水顺着船板的高低弧度缓缓地流向了她的脚背,就在即将碰湿她时,暗色的河流里飘出了一盏盏发着光的优昙。
翼鸟扑扇着翅膀,兴奋地尖声鸣叫。它一双宝石色的双眼,紧紧盯着河岸两侧,以防有人半路劫掠。
这只鸟明明眼神凶悍,可看着她时却有十分亲密的亲近之意。她本能地伸出手,接住了守护着这些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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