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仇恨火苗很简单,来自于方棠静的眼泪和方同辉的向往。
但是当我大量学习历史知识并且深入思考,有些东西自然而然的生发——您知道吗?仇恨只在最开始需要一些具体的理由,后面就不再需要了。
我写《苍夜雪》的时候给了陈苍非常充分的理由,以此来明确惨烈复仇的正当性。
但是作为一个中国人,仇恨日本需要什么理由?
其实我在构思第一部小说的时候,曾经想过要写一个那段时期的故事,就以我的爷爷为原型,可惜当我翻阅了越来越多的史料,便渐渐打消了念头。
我不配写那些。
因为在东北,我们方家的惨痛实在不值一提,它不是个例,现存的每一个土生土长的东北家庭,向上追溯,都有着差不多的经历。
长春档案馆里的地方志可以证明方家的存在和遭遇,然而被记录进去的何止百个千个万个方家?!
甚至,最惨烈的从来不是我们这些幸存者,真正的痛苦,早都随着那些绝嗣的人而消失在历史长河里了。
方棠静五个兄弟姐妹,只活下来他一个,他受过饿挨过打瘸了腿,仅此而已,可他的兄弟姐妹,每一个都遭受了更加惨无人道的折磨,他不能对那些痛苦感同身受,我也不能。
所以本多先生,您问我是否清楚伤害的程度,我不清楚。
您说您‘清楚地知道那场战争给我国人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我不相信。
现在,我就坐在这里,以一个受害人的身份,和您探讨,向您请教,贵国侵略军惨无人道的暴行对我方家一脉造成的伤害到底可以量化到什么程度?
除了那些徘徊在祖祠里的亡魂,绵延至今的不堪记忆对我个人成长所造成的影响,是否支撑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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