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悲喜交加

悲喜交加

雪，下得越来越大。

铅色的天空，象是一床被人撕破了的羽绒被。鹅毛般的雪，气势磅礴地在天地间翻滚，仿佛有着不能在须臾之间掩埋掉卧虎城的城池楼阁，就会誓不罢休的样子。

一阵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风，在爷得利赌坊的门前呼啸着旋转了一阵子，鼓动着有些张狂的雪，偷袭着刚刚走出赌坊的龙泰他们兄弟一行人。

龙泰赶忙缩了缩脖子，半眯着眼睛，不由自主地晃荡了一下脑袋，吐出口中还没有完全融化的雪。

小王八手脚利索地拍打着龙泰身上的雪，语气有些凄凉地问道：“大哥，我们回家去？”

“回家？唉！”

龙泰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冗长的哀叹。第一次感觉到，有家难归是什么样的滋味。想到了家，他眼前就浮现出父亲严峻的面孔，也联想到父亲知道这件事情后，暴跳如雷的情景。

“回家吧！”龙泰没有叹息，但是，此时的表情，给人留下的印象，比听见他的叹息声，还要难受。

“天不生无路人，地不长无根草。大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回去我们再想办法。”小王八看出了龙泰此时的心思，望着龙泰此时的情形，心中陡然涌进一阵阵痛，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凄怆了许多。

梁十一始终缄口不语，默默地跟随在龙泰他们的身后。表面上看来，他只是脸面阴沉，神情低落。但是，在他的内心中，除了沉淀着不可言状的痛苦外，还翻腾着如何竭尽全力，在三天时间里筹措这笔赌债的思潮。

只要自己能筹措到这笔赌债，即使是铤而走险，他也要奋力一搏。这个意念的坚定，让梁十一在突然间，记忆起侯玉贵刚才说过的话语。他要去会见侯玉贵，获得筹款的途径。

梁十一内心中是仇恨侯玉贵的阴险，情急之时，不得不委曲求全。可是，他没有预料到，他此刻的举动，不仅不是脱离陷阱的途径，而是，更进一步地深入到蓄势待发的风暴的中心。

“大哥，你们先走一步，我要返回去，将借据的存根抄录下来。”梁十一开口说出这句掩盖真相的谎言。

龙泰扭头看了一眼灰头灰脸的梁十一，极力地装出笑脸说道：“数目已经说明了，没有抄录的必要。沙里金他们是狡诈，绝对不敢在我面临做什么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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