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走肉罢了。
屋里很沉默,徐篱山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比平常更急切的、失控的。指腹擦过他脖颈上的那一圈勒痕,或许是太凉了,他不受控制地一颤,喉结慌乱地滚动了一下,轻轻擦过那截指腹,仿佛回敬。
京纾收回手,视线也从徐篱山眼间收回,落到别处。
他说:“敢不尽力,我就杀你。”
吃酒
徐篱山假装老实地在祠堂跪了三夜,直到管家来汍澜院传过文定侯的话,他便终于不用再去祠堂陪老爷子喝酒,可以不太光明正大地躺在屋里喝。
从安平城打包的行李中有上好的药膏,徐篱山日日涂抹,早晚一次,七日一到,脖子上的勒痕总算要散了。出发前,他又特意抹了一层雪玉膏做掩盖。
准备就绪,柳垂驾着马车出门,送徐篱山去逢君欢。
兰京商铺林立,各有手段。逢君欢是京中最豪华的酒楼,装潢精致,用料讲究,对寻常白衣来说是价高如山,不敢踏足,但楼中仍旧日日宾客如云,座无虚席。
兰京嘛,最不差有钱人。
徐篱山的酒就是在逢君欢订的,因此那三层朱漆华楼门前的迎客倌见到柳垂便熟稔地上前来,招呼道:“小哥今日来得早。”
“我家少爷来吃全鱼宴。”柳垂从怀中摸出七日前订好的牌子,递过去。
堂倌目光向后,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徐篱山,眼神惊动,“徐六公子烟霞色相,当真古画中人!”
这话徐篱山听多少次都不腻,笑了一声,柳垂便掏了块碎银子递给迎客倌,对方假装推拒,他便说:“千金难买我家少爷高兴。”
迎客倌便顺势把银子揣进了兜里,将牌子检查无误,侧身递给领路的堂倌,“二楼九号席,客两位。您二位里头请。”
徐篱山进入楼中,遥望珠帘香纱,人头攒动。甫一入席,就有人在屏风前头摇铃,说:“叨扰徐六公子,我家爷开了好酒,请您同饮。”
“那我便叨扰了。”徐篱山看向柳垂,眼神示意:你留下来继续吃!
柳垂不干,转头叫来堂倌,让他把这桌位置高价转出去。
徐篱山剜他一眼,“有好吃的都不享受,饿死吧!”
柳垂没说话,伸手将他推了出去。两人被小厮引到雅间门口,小厮和柳垂止步,徐篱山独自进门。
雅间酒香弥漫,闻之酥骨,徐篱山深吸一口,大剌剌地绕过屏风,笑道:“不知是哪位要款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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