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挂念自己,这怎能不让他欣喜呢?
他的心怦怦跳得极快,还不忘踮脚挥了挥手,他正要再细看凌初是不是真的回头了,却不知为何,总也瞧不清。
哦……自己是在做梦。
做梦啊——
他脑袋钝痛,几乎是要炸开,安逢艰难地喘气,身体忽冷忽热,有人替他盖被褥,有人往他嘴里灌难闻的药汁,喂寡淡的流食,他摇头不喝,便被强硬灌下,却喝了又吐。
腹中和脑袋火烧一般地疼,烫得浑身难受,喉咙好似滚着尖锐的异物。
刺骨的冰冷,混乱的情热,偏执的纠缠。
他对自己的恨意,他知晓秘密时的惊惧,他告白真心后的茫然失望。
密林之中,一片厮杀,他提弓射箭,却体力不济,迟迟拉不满弓……
那些他熟悉的画面消逝得极快,倒退变成一片空白。
安逢沉默地看着记忆消亡。
说不定……忘了好,记得只会徒增痛苦,从此以后,义兄便只是他义兄,两人只做异姓兄弟,他也可以忘了自己的卑劣,与母亲再无隔阂……
可是……可是他真的要忘吗?能忘吗?
城门送别,凌初回望的那一眼变得越来越模糊。
狂风大作,泪眼中,安逢已看不清凌初的脸,只知道他眼中的少年束着高高的马尾,头上灰蓝色发带随着发丝飘动。
人马远去,那一抹灰蓝也渐渐消失,安逢忽地心痛万分,他叫了一声,着急地抬手一抓,想要抓住那仅剩的轮廓,娘亲难得的温情——
他不想忘!
床上的手抖了抖,少年紧皱着眉,眼皮微动,额头冒出薄薄冷汗,他呼着滚烫热气,觉得心中像是掉了些东西,空落落的。
好渴……眼睛好疼……
安逢费力睁眼,只见一个侧脸冷肃的人逆着光影坐在床边,他被吓得心里一缩,斥问道:“你是谁!”话出口,安逢便觉喉咙剧痛,而自己发出的声音实在嘶哑,太不像自己。
他正是慌乱之际,那人立马转头过来,看向自己的神色微微诧异。
安逢看清模样后,瞪大了眼。
嗯?
这个人长得好像义兄哦……可双眼布满血丝,下巴冒着青色的胡茬,像是几夜都未睡,好生憔悴,活活老了七八岁。
好像就是义兄!怎变成这副模样了?
安逢心中惊慌。
他、他那个年轻俊美的义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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