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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让喻沛感到不对劲是那天执勤时,向导落后自己半个身位,亦步亦趋,稍显局促,对很多东西格外茫然。
喻沛刚开始还耐着性子教他,后来发现这人理论方面一知半解,实操方面完全是白纸一张,什么都不懂。
他耐心所剩无几,而那人还在举着对讲机温声问他,操作步骤是否正确得当云云。
每每做一步,都会迟疑不定地看他一眼。
那人有双瞳色极浅的灰眼睛,甚至在某些光线角度下泛出点银调,宁和悠远,干干净净,与漫天细灰格格不入。
于是他那点隐隐冒头的火气,莫名其妙消失殆尽。
“……嗯,”喻沛舌尖抵了抵后齿列,强硬性地把嘴里的话头咽下去,然后以一种恰到好处的、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你是从哪个星区调过来的?”
阮筝汀手上动作一顿,小幅度地摇头:“我一直在这里,311医院,后勤。”
喻沛眉梢微挑,并不认为这种程度的常识和素养是从医院后勤浸淫出来的结果。
他联想到几个月前的事,嘴角那点似有若无的笑意彻底散了:“强制征兵令?”
阮筝汀点头。
哨向之间有个奇奇怪怪的社交礼仪:非战时或非领域调试时,不得询问对方精神力等级,否则等同性骚扰。
但喻沛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他隐约感到不安,像是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抓住点似是而非的影子,整个人突然焦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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