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来那是被砸破头的服务生,长了一张即便剃了光头也依旧很好看的脸,身上依旧穿着服务生的制服,神情平静而淡漠,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很违和的贵气。
蒋沉嘉之所以会觉得违和,是因为他记得贺靳野。
在宁大的礼堂里,那个穿着很朴素的男生,身上是一眼就能看见的清贫,对视的时候用一种认识他的眼神打量他。
蒋沉嘉也曾有过很艰难清贫的日子,他很清楚那种刻进骨子里无法掩饰的自卑。
可这一点在贺靳野身上并不明显,他看起来很坦然,坐在沈逾归身旁也松驰自在,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等伤情鉴定的结果出来,我们会通知你们的。”警察放下笔,目光投向了沈逾归。
沈氏集团捐过警用物资,所以他认出了沈逾归,也知道后续的事情是和沈逾归沟通。
沈逾归微微颔首:“谢谢。”
贺靳野起身将椅子推到桌子底下,抬头的时候就发现了蒋沉嘉,他下意识的去看身旁的沈逾归。
沈逾归显然也看见了蒋沉嘉,但他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仿佛对方只是个陌生人。
“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嗯。”贺靳野观察着沈逾归的表情,莫名的想从他脸上寻找到余情未了的蛛丝马迹。
“等桑榆出来,我们先去吃饭。”
“哦。”
贺靳野有点气馁。
年纪大好啊,心思藏得深,别人什么都看不出来。
沈桑榆还没做完笔录,贺靳野跟着沈逾归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她。
蒋沉嘉走了过来:“逾归,今晚的事很抱歉,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蒋先生,作为受害者家属,这件事我会追究到底,该有道歉和赔偿会按照法律程序执行,现在道歉为时尚早。”沈逾归面沉如水,嗓音低沉冷厉,平时内敛的锋芒全都显现出来,像是把高悬的利剑,锃亮锋利,令人心惊胆战。
蒋沉嘉听出沈逾归语气里狠厉的决心,即便当年分手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生气。
一瞬间,蒋沉嘉面上血色尽褪:“沈先生,赔偿和道歉我们都会做到让你们满意,只希望你能……考虑跟我们和解。”
中间停顿的那两秒,他想说的是“能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
可看着沈逾归寒意逼人的脸庞,他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他意识到沈逾归早已不像当年那样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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