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青车帘掀开,李氏轻声提醒着:还得抓紧赶路。
这就来。
沈玉娇看向那蓝底朱墨的裴府二字,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还真是,舍不得呢。
转身上了车,李氏也看出她的不舍,安慰道:这宅子留着,以后回长安了,还能再来住。
沈玉娇轻应了声:是。
李氏见她神色恹恹,也知这段时间,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是一道漫长而煎熬的关。
可怜她的儿,年纪轻轻守寡也就罢了,往后还得留在闻喜和那个刻薄的老太婆同住一个屋檐下,回去之后指不定会被怎么刁难。
可是又没有办法,男人没了,孤儿寡母的总不能继续留在长安,更不可能留在娘家,按照礼法,总是得回到老家,侍奉婆母、抚育幼儿,这便是为人妇、为人母的本分。
为着这事,李氏已经在家哭过好些回了。
她也试探问过丈夫:就不能想个法子,让玉娘留在长安么?从前守真还在,王氏老太婆都敢那样害她,如今守真没了,日后我的玉娘岂不是要被她欺负死了。
沈徽也心疼女儿,可女儿如今已是裴家妇,按照规矩礼法,就是要留在裴家的。
裴守真虽不在了,可裴氏宗族还在,棣哥儿又是裴氏下一代宗子,不回裴家,还能去哪?
且玉娘是媳妇,丈夫没了,更要替丈夫在婆母跟前尽孝,这是天经地义的伦理纲常,他们又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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