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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春景慌了,伸手去蹭他的脸,被陈藩好大一男的耍小性子,“啪”地把手抽开。
背后围观群众开始发出奇怪的声音了。
贺春景如芒在背,硬着头皮倒哄起人来:“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但确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信。”
陈藩手指按在眼睛上,试图将雀跃的、欣喜的、劫后余生的所有情绪强压回去。他提醒自己眼前人前科累累,撒谎成性,面对自伤与寻死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念头。
况且这人生着病,又经历了那样一场生理与心理上的刺激,硝化甘油可恨的后遗症叠buff似的附在他身上。
陈藩越想越怕,甚至那种灰暗无望的、自己不论做了多少努力都徒劳无功的败落感击溃了他。
可他要怎么能阻止贺春景这种想法呢?
防得住一次,防得住千次万次么?
他不自觉地想要蹲下身去,一张脸上除了流泪的痕迹,其他都泛着青白色。可就在他跟自己较劲的时候,贺春景幽幽叹了口气。
“陈藩。”
他唤了一声,而后伸手“哧”地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掀开左侧衣怀,从内袋里小心翼翼掏出了一样东西。
上下不过二十公分,饼干棒似的细枝顶上挂了绒绒一小团叶子,瘦巴巴的根部缠了塑料袋,被贺春景放在怀里温着。
“刚才路过年宵花棚,我看刚好有卖栀子苗的,”贺春景把那一束细小的植物幼株往陈藩眼皮子底下送了送,“比网上买更便宜,打算拿回去给你的。”
那小树苗因揣在怀里被压扁了些,绝对称不上繁茂,可翠绿色的嫩叶被周围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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