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陈藩朝外拱了拱他,又揉了他一脑袋轻飘飘的泡沫。
“你不是手疼么。”
贺春景其实没有比他矮很多,故而需要乖乖低下脑袋任他揉搓。
“吃了止痛药,忽然又不疼了。”陈藩闷声道。
揉着揉着,陈藩的手指忽然点到他肩膀的某一个地方,泡沫在皮肤上融化流淌的触感让贺春景有点痒。
“这里有道疤,细长的,”陈藩问,“是怎么弄的来着?”
贺春景想了想,不大确定:“好像是小时候掉进花丛里那次留下的。”小时候。
这词听得陈藩鼻尖有点泛酸,但他手指又朝下挪了挪,刻意绕过肩胛骨上那一圈环形的痕迹,指上另一处:“这呢?腰侧面,一个圆点。”
“在乳品厂有个人总带头欺负我,记得吗?”贺春景有点记不清那人叫什么,只记得是个担不起事的窝囊男人,“他抽烟。”
“这个也是他弄的?”陈藩说话带了点鼻音,一把抓住贺春景的胳膊,在被冲走的泡沫底下,显露出一个与方才烟头烫伤相差无几的痕迹。
贺春景被逗笑了,感觉两人之间的软玻璃随着泡沫消散融化了去,变成一张薄薄的保鲜膜。
“有完没完,”他用手肘捅了陈藩一把,“那是卡介苗,你自己也有。”
回答他的是一个光裸滚烫的怀抱。
陈藩从后面用力环着他,皮挨着皮,肉贴着肉,贺春景甚至错觉这人心跳撞在自己脊骨上。
“我忽然发现自己挺好笑的,撒泼打滚说什么爱你啊这那的,非要你信,非要你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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