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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藩向来憎恶这个梦。
相同的,他也因早年间贺春景的一句话,恐惧这梦的源头,恐惧一条河。
在分别的十四年里,陈藩不止一次的猜测贺春景是否像从前说过的那样,选择沉入那条贯穿他整个童年的长河。以至于这个紧密关联着“死亡”一词的猜想,成为陈藩多年无法释怀的心结;这一北国冬季的酷寒景象,也成了他梦境的常客。
棉絮样连片的硕大雪花纷纷扬扬向下洒,浇在陈藩额头、领口,融出冷森森的液体,沿皮肤划出战栗感。
寒意向下渗,陈藩低头看见自己赤着双脚踩在冰面上,往后看,白茫茫一片不见来路,向前望,他却早知道是什么。
是梦中漫无边际的穆昆河。
自与贺春景重逢以来,陈藩已很久没梦见过它。
他心里忽一下空落了,像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于是迈动僵硬麻木的双腿紧赶了几步。果然——与以往的空旷不同,他隐约看见冰河之上兀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了一身死气沉沉的黑,回头朝他看了一眼,又转过脸去。
只这一眼,就让陈藩浑身血液都凝住。
“贺春景!”
陈藩感到自己手脚冻得不听使唤,连滚带爬地在雪地里挣扎,拼了命想要往那人跟前凑,可偏偏怎么都不能跑到对方身边去。
恐惧感挤压着他,天空中纷飞的鹅毛大雪随着寒风灌进鼻腔,让他喘不上气。
“贺春景!回来!”
那股不安更强烈了,陈藩声嘶力竭,一句话喊得声带几乎开裂。
字字带血,冰河上的贺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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