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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她在他怀里微微抖动,是在轻声地笑,叹口气说:“是啊,当皇帝可真累。尤其臣下还是个不解风情可是朕又很喜欢的女人。”
这人说喜欢说得很随便的,素女心想着,闷声勾勒他洁白的襟怀中,浅淡的暗纹。皇帝警告她:“朕劝你不要乱摸,小心过了朕的病气。”
她反问:“你不是说自己没病?”
他哑口无言,瞪了她一眼。根本怕不起来,他听见她笑得更厉害了,花枝乱颤,他从没见她这么放松地笑过。有时候人会给自己暗示,脱下了那身道士衣裳,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当然,他从她从前的行迹里就隐隐知道她肯定不是她表面上那样端庄自持的样子,她怎样变成今日模样,他不也是一无所知么?
所以,他瞒她发生了什么,现今这座殿宇涉及怎样的险境,一定也不算过分。倘若她知道,未必会这么轻快地落到这座殿中来。他这么安慰自己。
他掩住眸中深色,按住她:“别乱动了,朕有点受不了。”她吓得噤声:“为陛下身体计,当下还是别行那事……”他看她一眼,心里活络起来。都已经打着为他考虑的旗号了,她是不是思想终于有些贯通,接受做他的女人了呢?他怀着这样的幻想睡着了。
梦里他仍然会见到太傅,并且看见自己很年轻时候顽皮,仗着记性好,很多太傅叫他反复抄写的,只抄一两遍,就丢开了。他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自认为成熟的人了,很想痛改前非,认认真真地把太傅布置的课业做完,在梦里写着写着,忽然意识到,太傅死了,他害死的。写这些有什么用?全然无用。太傅已经被他害死了。礼义廉耻,法规戒律,满纸轻巧的谎言。
他满身冷汗醒来的时候,天没有亮,月影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