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最好的都给了秋池,就算后来遇到了合适的人,她也不敢再结婚,怕再次遭逢悲剧,也怕有了新的家庭之后,自己不可避免地会让秋池受委屈。
秋瑞君竭尽全力地在这个社会求生,被丈夫抛弃的时候她没有哭,被猥琐上司灌酒骚扰的时候,她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可是那天开庭的时候,秋池看见她哭了。
她太委屈,也太不甘了。
她就像是一根最骄傲也最韧的琴弦,可这场欲辩无言的审判却像是将她一下子拦腰撕断了。她一直都在拼命地工作,孤行一意地要把自己折作柴火,呕心沥血地为秋池的人生添火增焰。
同时她也把自己最遗憾的、最意难平的愿望,全部转投在秋池的身上,本来她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可那场意外却把一切全都摧毁了。
她能忍受秋池一辈子不成才,却不能忍受亲眼看着他即将要踏上“云端”,又这样不明不白地跌落下去。
病痛缠身,再加上现实沉重的打击,从判决结果出来的那一天开始,秋瑞君好像就彻底“疯”掉了。
面对秋池的委屈,秋瑞君什么话都没有说。
好像自从那场意外发生开始,妈妈对他的态度,不是歇斯底里,就是无休止的沉默。
没有得到妈妈的答案,秋池只能沉默地离开了这间病房。
出来的时候他在医院长廊的座椅上看见了一个人,那人戴着灰色冷帽,单薄的病号服外边披了一件厚外套,两手交叠着发呆,一看就是在等人。
小禾的脸色比之前秋池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更难看了,看见秋池,他犹豫着站起身,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池哥。”
秋池没有应答。
“……你是不是都已经知道了?”
秋池依然没有说话,但任钰禾从他的眼神,以及对待自己的态度里,就已经看出了答案。
“……”漫长的沉默。
“那天告诉你那家研究所在招人,是我鬼迷心窍了,”小禾低声说,“你说不想去的时候,我是真松了一口气。”
“可后来你又自己主动来问我,”任钰禾低下眼,“我……”
“我那时就该跟你说清楚的,对不起啊,”小禾的声音逐渐变小,“……真的对不起。”
秋池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听着,脸上也没什么情绪的样子。
“你生日那天,我也是真想跟你一辈子在一块的,我绝对不是为了这个才去接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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