旒修长指骨还握着刚刚拆封的新笔,一小滴蓝色在黑暗中晕开。
他突然意识到,完美遗传了妻子高级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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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基因的独子,视觉出现了障碍。
容伽礼看不见蓝色了。
他的记忆和眼中没有了大海,随着画到最后,路汐的身影和脸孔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几笔极淡的轮廓,直到最后一幅画。
是空白的。
容伽礼彻底遗忘掉了自己用生命留下的那个女孩,真正能走出被深锁的这间冰冷治疗室后,他起码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也接纳了容九旒跟他简述的版本。
他的人生会莫名缺少长达两三年时光的记忆和即便戴上矫正眼镜也看不见蓝,是因为母亲钟舒语先前的离世,诱发了他降生起就伴生的情感障碍问题,外界的双重刺激之下所导致的——
连心理医生试过诸多方案治疗后,也直言束手无策。
对于一个审美堪比顶尖艺术家的容伽礼而言,不能视蓝,犹如是上天赐予的惩罚,他不再沾任何的设计,偶尔也会从禁区回到容家老宅。
而连容九旒也猝不及防的,是容杭振竟不与他私下商议,就告知容伽礼:“你有一位未婚妻。”
容伽礼沉默半晌,温和的语调颇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未婚妻?”
容杭振面不改色道:“早在你失忆前,是你亲自来我面前提起爱上了一个女孩,想给她名正言顺的身份,日后好护着。”
容伽礼未表露质疑,却将目光移向了用全部时间来陪他的父亲。
容九旒心里叹了声气,但只一瞬,仍是端着稳沉姿态道:“你是有过一个女孩。”
真假半参的话,让容伽礼从中窥视不到谎言痕迹,他说:“我既想给她名分,应该是爱她的。”
容九旒端起热茶,异常沉默喝了口。
容伽礼背靠在椅子上,这具病体难愈的外壳略放松,笑了笑:“她是谁?叫什么名字?”
容杭振就等着这话:“名叫谭名祺,和你母亲一样是学艺术的,长得很漂亮,说话也好听,是个非常讨喜的性子,你病了这么久,还把人忘了,这跟薄情负心汉有什么区别?依爷爷看啊,为表诚心,不如登门道歉时,跟她把婚事直接订下。”
容杭振敢这样骗,早已做好万全之策,跟谭家那边都达成一致了。
只要别自乱阵脚露出破绽来,在容家这里,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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