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线条似一弦琴弓。
白马兰注意到他闭上了眼,面部神情闲适而安宁。他并不惧怕升腾与下坠所带来的危险,只顾舒展张弛。浓黑的长发丝丝缕缕地散落,并丝丝缕缕地被他缠绕在指尖,回环勾连的线条沿着他的手背朝上蜿蜒、游走,如古木与藤蔓的柔条。
毋需过多斟酌,白马兰已然明白这场歌舞秀的主题:伟大的泰坦神勒托之子,天地间最隽美典雅的男神,为主司艺术和科学的九位缪斯所竞相争夺的阿波罗,苦苦追求凡间女子达芙妮,却不曾得到她哪怕一个回眸。
她对他从未有过爱,悍然的事实如死亡凿凿,阿波罗无法得到她哪怕一丁点儿的感动与温情。达芙妮是那样矫健壮美,那样青春盛大,却不会被任何方式打动,也从不给他回应。绝望的阿波罗拒绝接受事实,他故而将这个不爱他的女人想象成一棵永生的月桂——分明已经追上她了,指尖触碰到达芙妮的身体,只要再一秒,他们就会相爱了。然而至高的、不可违抗的宿命却在此刻将达芙妮变成一棵树。她的双腿陷入大地,飘动的头发和舒张的指缝间生出飒沓的枝条,她柔软的皮肤逐渐冷硬,怀抱间不再容纳情人的软语。
阿波罗不相信达芙妮是因为不爱他才拒绝看他的容颜、听他的声音。他孤独地站在河岸,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他所仰慕的达芙妮是因为看不见、听不见,才没能成为他的丈妇。他所仰慕的达芙妮血肉化木,四季常青,哪怕再也不能回应他的拥抱和亲吻,她们也是相爱的。
最终阿波罗回到母邦,回到缪斯们的身边。九位女神将月桂的枝叶编成花冠,戴在他的头上;把树干削成七弦琴,命他与潘神比试。达芙妮漠然而无爱的树影停留在他的生命里,长久地对他视若无睹、置若罔闻。痛苦是艺术的羊水,阿波罗从此成为诗与音乐之神,缪斯以此惩罚他的不忠并要他永世铭记。
“那是天鹅,是个绝对干净的好孩子,只表演过一场,就被许多人惦记上了。他受过严苛的审美训练,将艺术体操作为人生目标,十三岁就拿过金牌,却因为发育过程中的重心改变而一落千丈,一蹶不振。我可以把他送到您那里去,女士,一款全新未开封的小甜点,堂食还是打包带走?”克里斯的笑容情真意切,殷勤地将红酒倒入醒酒器,还不忘把空酒瓶放在桌面正中间,将注明列级庄的标签面对着她,好让她知道这是瓶万把块钱的葡萄酒,那之后才满意地坐下,“或许您应该邀请大小姐来db观看歌舞秀,并非我夸口,但是女士,我这儿的脱衣舞表演享誉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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