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一种强烈的母爱与责任,他的母亲放弃事业,留在家里照顾他。这是危险的决定,是不可挽回的错误,对于拥有高度智慧的社会化动物而言,与集群的分割是痛苦且挫败的,他的母亲被产后激素分泌所蒙蔽,而他的父亲出于某种无法言说的虚荣和贪婪,始终没有出言提醒。
在艾德蒙逐渐长大,不再如婴儿时期那般依恋母亲时,对于自身价值与社会认可的热望很快使他的母亲获得清醒,可这份清醒来得已经太晚。母亲在事业上的失败投射进艾德蒙的人生,形成他的生存危机,他疑心自己是个不值得的孩子,是个邪恶、可怕且迷惑人心的孩子,他的出生与母亲社会身份的丧失牢牢绑定,他担心母亲后悔生下他。
在他五岁时,他的母亲终于对生活现状感到厌弃,并在离婚后放弃了艾德蒙的抚养权,重回自己的母邦,开始了新生活。他由父亲养大,且随父亲一起搬进了继母家里。在成长过程中,艾德蒙意识到父亲对待他的方式不是爱,而是极致的工具化。当继母的前夫如约来探视孩子们,准备一起去游乐园时,他的父亲就故意害他生病,利用继母对儿童的慈爱排挤她的前夫。有一次,父亲甚至将他从楼梯上推下去,害得他骨折。
艾德蒙痛恨他的父亲,那男人贫瘠、虚荣、低能且冷漠,只想享受,而不承担任何责任。为了满足情感需求,利用孩子套住母亲,又百般地与孩子争宠。都是因为父亲的存在,母亲才会连他也嫌恶,是父亲离间了她们的母子关系。重大的母爱缺失让他混乱、叛逆,且极度渴望危险,一次又一次地进行试探,来证明自己值得被爱,值得存在。他的继母很早就意识到他的心理问题,并保持一周两次的频率送他去心理矫治所。十三岁时,他戳伤了弟弟的眼睛,父亲忍无可忍地将他赶出家门,继母没有说话。他在社区的离家青少年救助中心待了两周,继母终于将他接回家。那段时间,被抛弃的恐惧并没有让艾德蒙意识到自己的偏执和疯狂,仅仅只是让他学会了伪装。
艾德蒙不会悔改,谈起小贝格森,他甚至还在笑——不如把他的手指塞进车间机器的铰链吧?关节面与指伸肌腱分离,他脱套的皮肤会形成腔囊,触之如同受热膨起的蛋挞表面,被切断后将如手套般滑下来。白马兰靠这种血腥的想象维持冷静,压抑着殴打他的冲动。艾德蒙的人性尚未得到拯救就被父亲销毁,即便他的继母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也始终没能将他引离深渊。对他抱有幻想,只会让达居尔再次受到伤害。即便刚硬如人母,身体与情志也是有限的,达居尔已经够痛了,她应该顺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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