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微微静静地陪着,等他做好心理建设才去按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妇女,看见他们先是一愣,后又很快反应过来。
你是小辰?你爸爸天天念叨着你,终于把你盼来了,快进来,进来。
沈卿辰面无表情,余微微向妇人点了点头,便被沈卿辰拉着一同往屋内走。
里间的屋子光线明亮,日光透过窗户照在床榻上,沈卿辰的父亲闭目躺着,被病痛折磨已久的身躯早已骨瘦如柴。
记忆中那个身姿挺拔,谈笑风生的父亲早已没有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这风烛残年的躯壳刺痛了他的眼,让他不忍直视。
余微微轻轻去触碰沈卿辰的手臂,是无声的宽慰,也是鼓励。
妇人也跟着进了屋,放下手中的汤碗,俯下身子,轻声唤沈卿辰的父亲。
老沈,你醒醒,你看看谁来了?
连着唤了好几声,沈卿辰的父亲才缓缓睁开眼睛,那眼神疲惫又空洞,在床前环视了一圈,直到看清楚床尾处站着的人,眼里才终于有了一些些光彩。
小辰。
是呀,妇人面露喜色,连声音都是哽咽的,小辰来看你了。
沈卿辰的父亲几乎已经发不出清楚的声音,也只有床头日夜陪伴的人,才能靠嘴型揣度他的意思。
他想起身,可能是想靠得近一点,好看清楚自己的儿子,奈何病体残躯,连抬起手都要费一番力气。
妇人看着沈卿辰,几乎是哀求的语气,你可以走近一点吗?你爸爸想看看你。
沈卿辰身体僵直,屏息而立,双唇紧抿,情绪奔涌,挣扎的内心最终还是以妥协收场,向那十五年亲密的父子时光妥协,承认自己的恨是爱而不得。
沈卿辰往前走了两步,拿起床前凳子上的汤碗,我来。
妇人迟疑了一下,后又立刻起身,把床前的位置让给沈卿辰。
一室的安宁,仿佛针落下都能听见声音。
沈卿辰一勺一勺地喂,父亲一口一口地喝,三分进了嘴里,七分流到了外面,沈卿辰再用纸巾一点点擦掉。
一碗未喝尽,父亲伸出干枯微凉的手去拍了拍沈卿辰的,沈卿辰抬眼向父亲看去,正好看到那形销骨立的脸庞上流淌过一行热泪。
余微微目睹这一幕,一时感慨万千,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们离开时,妇人从家中拿了一个沉沉的袋子追了出来。
这是你父亲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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