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稀稀拉拉的菜畦已经露了绿,被雨水冲刷出一股鲜嫩。湿润泥土的气息蔓延开,与灰蒙蒙的细雨交杂。
或许是风颂才提过影的事情,白霜望着揉合了新生和腐烂的春天,想到数千年前,他也闻到过这样的味道。
只不过当时只有孤零零的自己。恰是影不告而别的那天。
他屁颠颠跟在池澈影后面,收拢了伞立在门边。又悄悄弹指,用法术蒸干她肩头和发顶的湿意。
水珠消弥在微润的空气中,重新见到她的欣喜也一点点沉下去。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坦白起来竟比当初想象的要艰涩。他以为只是像以前介绍自己其他能力那样简单。只需要告诉她,他由她的前世点化,被赋予灵觉,能分辨出熟悉的魂魄气息。
他以为这些对他们而言无关紧要。
舍掉一身法术,割断身份束缚;他早就不受供奉,往后也可不做山神。
他们可以一起生活,随便在哪里都好。他想成为最普通的人类——最开始是为了她,但现在他也很期待新生活。
可总是想到风颂这些天从期待到心灰意冷,最后平静得如一潭死水。他难免会害怕,难免会紧张——她也会这样想吗?将魂魄作为断定身份的唯一参照?
他终于回过味来。风颂那句“你告诉过她吗”的质问时时在脑中盘桓。
他知道的,他都知道的。这世界上的不确定性那么多,人人都在找乱流中屹立永存的锚点,苦寻自己能纵横时间长河的证据。他虽是长生种,也看得透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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