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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嘉在车过外滩公园时看到了几座雕像,一座塑的是个在侵略山东时死掉的德国水兵,另一座塑的则是打过鸦片战争又撺掇着联军烧了圆明园的巴夏礼,她虽然一向颇欣赏西洋人的艺术,但对于这些雕塑却实在难免心生厌憎,可惜在租界中国人都说了不算,白小姐脾气再坏也只能自己默默把头扭开,不去看罢了。
就这么一路闷闷不乐地被载回了白公馆。
这是白老先生新置的产业——准确来说是受赠。他是大总统一系,在如今的上海是响当当的人物,商会的人可乖觉呢,年前便送了座宅子给白家,坐北朝南的大洋房,平面五开间,立面三段式,一排罗马立柱显得甚为气派,又考虑到白先生的老派作风,还贴心地融入了些许中式元素,只见彩色琉璃玻璃旁赫然配了实木雕花的栏杆,倒真是中西合璧的一例典范。
哦,还有一座大花园,即便是秋日依然花团锦簇,白清嘉从车窗中远远看出去,已经能看到一片姹紫嫣红的热闹,譬如木芙蓉秋海棠之类已经宛若燃烧的红云,像要把这乌蒙蒙的阴雨天烧穿一般热烈。
……这就是她的新家了吗?
车子停了,司机下车撑伞,白清嘉跟随父亲下了车,见家中的佣人早已满满当当地站在铁艺的大门前迎候,而她当先瞧见的当然是自己的母亲,白宏景的正妻,贺敏之。
那是个典型的南方女人,小小的骨架,温柔的气质,即便年纪渐长有些丰腴了起来,穿旗袍还是很有韵味。她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人,眉眼是淡淡的,腕上戴一只很名贵的翡翠镯子,极好的水头,透绿的颜色衬得她皮肤更白,看上去风姿绰约。
在国外时白清嘉其实不太想家的,只是想母亲,如今隔了两年才见上她也难免心潮起伏,一时连伞都顾不得打、径直便扑到她母亲怀里去了,一声“母亲”刚出口,母女两个都落了泪。
白老先生见状心中有些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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