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下去和他在泥巴地里扭打,老六这个小胖子看见我们在打架,大喝一声“小爷来也!”也扑下来和我们混打在一起,打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酣畅淋漓。
到底还是舒老二靠得住,提溜起我们三个泥巴蛋子,把我们分别扔在家门口,然后带着他的鱼,扬长而去。
我讷讷看着我这狼狈样子,气得险些倒仰过去。
阿玛没有正头福金,却也不像旁的宗室王公一般妻妾成群。我的讷讷自打嫁进来就是侧福金,听说当年玛玛还因为这个与阿玛吵了一架,不过最终还是妥协了。
郭罗玛玛为了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她常说不知道讷讷是有福气还是没福气,说有福气呢,嫁给了铁帽子亲王,王爵世袭罔替,后院就她一个人,享着嫡福金的待遇与尊荣,家里是再和睦不过的了。说没福气呢,到底混了半生还只是个侧福金,饶是说得再怎样好听,终究摆出去,要比别人矮一头。
我少不更事时也曾质问过他,嬷嬷挑唆我,说不是嫡福金生的便做不成世子,王爵没有世子来承替就要完蛋。我气呼呼地拍着桌板跳起来,逼问他为什么不立嫡福金又不让我讷讷做!为什么迟迟不愿意让我做!难不成他就这样厌恶我?我在他眼里究竟算个什么?
我阿玛轻轻嘟囔着说,“算个屁啊。”
等我加冠后他一个人跪在祠堂跪了一整夜,没人知道他跟祖宗们说了什么。我对于祠堂的印象,就是每逢节庆日都要摆出来磕头的影像。跪拜的最后一个,就是我的玛法与玛玛。
我阿玛在他们面前永远都是小子。
第二天他就上表,请立我为世子,承宗祧。
也是很多年很多年之后我才发现,这个世子,实在不好做。
讷讷素来脾气很好,从不计较这个。阿玛常说她是个心胸开阔的人,玛玛也这么说,玛玛说心胸开阔的人有福气,也有寿元,能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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