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妙,这不是先前茶水上的锦屏么!之前撵她去四执库,她在他跟前撂狠话,没料想真是个有本事的人呵!兜兜转转又跑到主子爷跟前现眼,还是在这种时候。
李长顺忙低斥道:“好没规矩!送衣裳送到御前来了?四执库是这样教你当差的?”
锦屏也不怕,微微抬起下颚,“姑姑说养心殿要衣裳要得急,衣裳送来送去周折,倒让主子爷费心等么?”
她的声音不卑不亢,他倒觉得好笑。那人头一回上御前来仿佛也是这样,带着一股子倔意,后来那天他发了脾气,让她到养心殿天棚下跪着了。小小女子,却长了一身傲骨,饶是那样冷的天气,脊梁也挺得笔直,分毫不肯松口。
皇帝只是静静地看着。毓景添完茶,也到跟前跪下回话,“奴才请主子责罚,是奴才看时间着紧,才让她随着尚衣们进来的。她叫锦屏,手脚麻利,原先是御前茶水上人,后来犯了错,才打发去四执库的。奴才今年就要放出宫了,茶水上没个得力的人,是奴才的大失职。奴才想着新人毕竟不及旧人,到底是在跟前做久了的人,比旁人更妥帖。奴才冒昧,求万岁爷恩典,让她重回御前当差吧。”
李长顺多机灵一个人,仔细品品,也大概品出了因果。其实不论旁的,毓景待她徒弟的情是真真的,趁着自己多年在御前当差,主子为人温和宽厚,不会为难她。连带些旧人的情分,捞她徒弟一把。
李长顺小心觑着皇帝的神色,却见万岁爷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过片刻,便又恢复到往常那般渊默。尚衣的宫人替他抚平袍子上的褶皱,东暖阁里寂静无声,仿佛一汪毫无波澜的沉潭。毓景知道万岁爷这是生气了,心里愈发惶惶,跪在原地不敢则声。
江牙立水的吉服袍,九龙盘踞,瑞气升腾,袍裾下露出青缎云龙纹厚底锦靴,一针一线,极尽工巧。
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如果再把握不住,也许就要在暗无天日的四执库,在无尽的嘲讽与冷眼里,捱到二十五岁,或者留在宫里,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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