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您折子瞧了么?下午召见臣工不召?后宫里那么多主子们,您瞧瞧去?”
皇帝十分恼怒,脑瓜子一转,带出几分轻蔑的笑来,笑得有些无赖,“哦——”他拖长了声调,“原来你连雪人也不会搭。算什么旗家姑奶奶!”
就算是虎落平阳,姑奶奶的威风也不能败!在家里几个哥子都得让着她,下头的小辈见了她,甭管多淘气,都得老老实实地垂着手叫她一声姑爸爸,如今被人奚落了,虽然这人是万岁爷,但这姑奶奶做得也实在是有些跌份子了。
她绷着脸说怎么不会,皇帝脸上立时浮现出得逞似的一笑,抚着袍子便下了炕,顺道儿拉过她的手,捞起搭在炕上的一件莲青色玄狐皮西番莲大氅,带她从东暖阁拐出去,过了穿堂,来到后寝殿外的一片空地上。
那儿没人打搅,再往前头走,就是体顺堂。四面皆是灯火,倒照得雪地里亮堂堂的,雪光反照着烛光,像撒了一地的碎琼,散发着温润的莹芒。皇帝冲风冒雪地拉着她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这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好不容易站稳了,抚平心口,也大口大口地吸着冷气。但见两个人在茫茫雪中相对着哈白气儿,甭提有多傻。她想埋怨又不敢,只能支支吾吾地阴阳怪气:“这是您的地界儿,没人追着您跑。”
皇帝笑了,笑得眉目舒展,在一片肃静的大雪里如同明珠宝光,令她不由得看住了。
眼前的人,暖帽红缨,满身都是郁郁葱葱的少年气。玛玛曾说,他们兄妹七个,年纪轻轻的,都有股少年气,她那时并不明白,于是问玛玛,少年气是什么啊?
玛玛依旧清澈的眼睛里闪着光,她说,少年气是永远青春,永远明亮,永远充满希望。像一团火,像初夏油亮的乔木,蓬勃、旺盛、纯粹、富有无穷的力量。
他将臂弯上挂着的大氅抖开,替她披在身上。龙涎香的气息迅速将她环绕,带着好闻的芬芳,她有一瞬间的沉溺,却见皇帝笑吟吟地看着她,“愣着干嘛?堆雪人啊!”
说着便挽起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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