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好词。”
皇帝坐得远,远得连面目都有些模糊。与外头不同, 暖阁里暗得骇人,四处都是朦朦胧胧的。宝座之上悬有一盏大宫灯,堂皇至极, 灰金色的灯火温润了皇帝的眉目,他却并没有半分的喜怒, 还是如常的模样。
“好与不好, 在你。”
“在我么?”她惘然地低下头, 看着自己一双手,“我有什么错?让您这样地,这样地处心积虑地算计我?”
“错?”皇帝挑眉,反倒笑了:“你自始至终都是错。”
皇帝的声音慢而沉稳,仿佛是置身事外,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他垂眼,好整以暇地抚着膝头的暗纹,大拇指上戴惯了的翡翠扳指,便在灯光下发着细润的光。
“你入宫多年,有些事,朕与你彼此清楚,朕存全着你的体面。你毫不悔改,到如今的地步,却叫哪个来容你。”
“自然还是主子您!”她笑得花枝乱颤,面目却狰狞得疯狂:“是您,让我住进了体顺堂,也是您,给我风光给我体面,让人人都嫉恨我!体顺堂真冷,您知道有多冷么?还是您的心比体顺堂更冷?”她失神地问着:“更冷的是您的心么?”
“这不正是你心之所向,朕都悉数给你。”皇帝的声音清寒,如玉碎裂帛,曳金振玉,一寸寸敲打在她的心上,“怎么,如今得到了,你不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