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显贵里养出来的姑奶奶,是什么模样,你知道的。先皇后才入宫时,御六宫何等威风,那毕竟还是你一手扶持上来的人家,何况舒宜里氏这样的世代簪缨。再刚强的人也总有摧折的时候,毕竟她是亲眼见着自己没了爷娘。朝荣夕辱,放在寻常男儿身上,也未免遭熬得住。”
太皇太后看着皇帝的神色,狠下心来,接着道:“我原先想着,先放在身边养上几年,待舒宜里氏的风波过去了,我从宗室里指人也好,送她回海子也罢,左右我能护上一天,便尽力护上一天。若是宗室里的人嫌她是罪臣之后,门楣不光,我硬陪上一张老脸,让她余生平安顺遂,也没什么不可以。”
老太太素来是个刚强的人,只是养尊处优日久,皇帝又孝顺,待人接物也宽仁松泛。太皇太后出面将摇光指给宗室,未免不是一条可行的道路,宗室们顾着太皇太后的面子,绝不会苛责了她。若是回了海子…先前苏塔也说过,郑济特氏族人大多安置在海子,那里有广袤的草原,有牛羊,有望不到头的芬翠,有她的郭罗玛法与郭罗玛玛。
无论哪一种,都似乎比,留在这万仞宫墙中要好。
皇帝头一回发现,自己虽然坐拥天下,君临四海,却无路可去,无措可施,只能困囿于这四方围城,终其一生。
末了,皇帝垂眉敛目,恭敬道:“孙儿知道了。”
李长顺随着皇帝从慈宁宫出来,芳春送到阶下,皇帝颔首道谢,便被人簇拥着出慈宁门了。
这程子机务繁重,皇帝一连几日都没睡好觉,刚回养心殿,弥勒赵便带着人奉上膳牌,密密麻麻都是臣工的名字。议事议了一下午,大人们进进出出,俨而有序,流水似的走了,主子爷还端端正正坐在炕首,纹丝不动。
打发完前朝的大人们,还有六宫的主子。养心殿的灯渐次张起来,回环出耀目的辉煌。一日要见两次的弥勒赵遇见谁都是笑嘻嘻的模样,此刻亦是领了一班小太监在廊下候着,等皇帝进了酒膳再捧盘子奉送进去。
德佑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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