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鞋面上密匝匝地绣着各色花卉,半遮在靛蓝色的宽阔锦袍下,倒愈发引人注目。
宁嫔的声音是脆脆的,想来心情很好,连话里也带着几分笑意。她在摇光跟前站住了,回身对德佑道:“谙达不必送了,这点子路,我还不会走么?”
德佑堆着笑应道:“宁主您是养心殿的常客。天黑路滑,辇轿已停在长街上了,您千万仔细。”
便有苏拉提了灯来,走在宁嫔侧前半步,琉璃灯垂下的络子细细地筛着暖黄色的光,伴着高底鞋触碰青砖循次的声响,一路款摆着往阶下去了。
摇光这才抬起头来,微微眯着眼,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其实她是见过的,在很多很多年以前,玛玛办了一场极热闹的寿,流水席摆了整整七天,一拨又一拨的人,每天都是新面庞。她那时还小,在家里乱跑,没人能奈何她。有一日被玛玛逮着拉在身旁,招待那些宗室勋贵们的格格。她哪儿知道做这些事,叫嬷嬷把吃食一股脑都端上来,说请诸位吃,想怎么吃怎么吃,怎么痛快怎么吃。那些格格们便发笑。
那时有个姑娘笑得最大声,她可记恨了,回头找嬷嬷一问,才知道是鄂家的三格格。
如今时序轮转,她们又见面了。只是再不与从前一样了,从前自己是主人,她是来客,可如今她才是主人,自己连客也算不上。寄人篱下,小心度日。
雪纷纷扬扬地落,天地间都是素白色,重重殿宇幽深,愈发显得肃穆而安静。摇光渐渐地,品咂出一种深凉的悲伤。这世间的荣枯周而复始,你方唱罢我登场,花开花落,朝生暮死。
再怎样的煊赫与热闹都不会长久地留存,下过一场雪,什么都寻不见了。
那阿玛的半生,竭尽心力,克兢克诚,拿命来守卫与效忠的,又是什么呢?
是一个笑话吗?
为什么昔年的挚交就可以轻易地出卖,然后坐享其成,然后飞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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