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不像样子,细细问了,才知是受了委屈。”皇帝皱着眉,语调里已然掺杂了几分不悦:“虽说宫女皆是旗下选入,在宫里受了委屈,倒显得天家不仁。但眼里没有规矩,一味啼哭,不究根由,也的确蠢笨,又怎么办得好差事。”
太皇太后与芳春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地看了摇光一眼,才发觉她垂着头似乎在走神,不知道这话她到底听进去没有。那日让摇光去慈宁花园散一散,是太皇太后默许,授意芳春的。只是现下,还不知道是不是和皇帝嘴里提到的对了榫。太皇太后思绪转了转,决定先撇开这个话题,和声道:“底下奴才不经事,年轻姑娘家好面子,受了委屈,不便在人前显露,背地里哭也是有的。”
皇帝却没有轻易撂开的意思,在这件事上他非常有深入研究的精神。皇帝沉吟着道:“孙儿已传了口谕给钟粹宫,教六宫体察下情,宽仁恤下。”
太皇太后微微颔首,说这就是了,“如今快到年下,总该和和气气的,这才叫吉祥。皇帝宽仁,是天下之福。”
此后便是一些朝政上的琐事,年轻的君主心里装着他的山河,眉梢眼角皆是雄心壮阔。太皇太后一面含笑听着,在煌煌的灯影下看着她的孙儿,才发觉他是真的长大了,长成了他阿玛额捏所期待的样子,长成了能肩负大任的一代君王。
因着天色渐晚,皇帝陪太皇太后说了会子话,就要起身跪安回养心殿了。太皇太后到底记挂着他的伤势,说你且等一等,招手唤了声摇光,“你带上药,送你主子回养心殿吧。”
摇光在一旁站了大半晌,直盯着脚下的栽绒毯子看,冷不丁听见太皇太后传唤,这才回过神来上前道是,到底是因着站久了的缘故,脚底下便有些木木的。皇帝冷眼瞧着,只当她是吓着了,连眼神也变得有些呆滞。他没有再说什么,朝太皇太后行了礼,由人簇拥着,出了慈宁门。
外头还落着雪,慈宁宫已然亮起灯来,在昏昏的天色里,愈发显得堂皇。因着皇帝以仁孝事祖母,养心殿离慈宁宫又近,因而晨昏定省都是步行。由宫人提着灯在前面开道,摇光捧着药跟在皇帝身后走着,步履错落间荡漾着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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