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德佑凑上去替皇帝磨墨,御用的皆是最上等的漂净箭簇朱砂,化在砚台上,滟滟如霞。皇帝执着象牙管饱蘸了墨,埋首道:“你亲自去说与两处知道,天寒路滑,让她不必来谢恩了。”
调高了例银,这是要抬举贵妃,更是要抬举贵妃背后的托奇楚氏。皇贵妃仅次于皇后,寻常不设,抬了皇贵妃,便是为封后做准备。如今虽明里未发晋封的旨意,可是用度已经提上来了,银子有实,荣冕也紧跟着不远了。
所以虽说后宫不得干政,前朝的兴衰与后宫的荣辱却是息息相关,母族在前朝得势,后妃在内庭便有体面。
李长顺虾腰退出了暖阁,瞥见四儿正鹄立在廊下,两眼无神地盯着靴角,也不知在发什么愣,便低声骂了声猴儿崽子,“不好好当值,在这里挺尸呢?”
四儿赔笑着搓了搓手,“我胆儿小,师傅可别吓我。配房里烧了滚滚的茶,知道师傅好一口瓜片。天寒地冻的,师傅这是上哪儿去哇?”
李长顺哼了一声,“办差事没见你这么机灵,调话门子倒是你的拿手好戏!也敢管起我的事来了?”
四儿说哪儿能呐,“师傅若是得闲,左右主子爷跟前有德子呢,师傅也赏赏我的脸,上我那吃茶去?”
李长顺道:“忙着呢。你也别想着偷懒耍滑,办好你的差是正经。”他见四处隐隐有灯火的辉煌,便知道已是戌正时分。再过三日是冬至,皇帝须至斋宫斋戒三日,期间不问政,不近妃嫔。原本想趁今儿摇姑娘来上药的当口说劝几句,只是主子爷临时指派了差事,耽搁不得,估摸着这一趟是赶不上了。
于是便正了正神色,嘱咐四儿道:“我今儿交代你件事,你可得给我办妥当。过会子慈宁宫有人来给万岁爷上药,从前让你送过的那一位,你记着么?”
四儿眼珠子转了转,一拍帽檐嗐了声:“那怎么能不记得!老主子跟前的新人么,说句不该说的,啧啧,那样貌,那品格,后宫的主子们也未必比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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