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单薄,衣裳又捡着素净穿,远远望去,只让人以为是上哪里办差的宫女,也不会疑心其它。
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只觉得眼眶发酸,竟是像是挣命一般地走。她不喜欢红墙,不喜欢那飞翘的檐角,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就像是织了一张天大的网,要把她缚在这里,缚到老,缚到死,缚得永世不得超生。
从揽胜门进去,迎面而来便是一大片松柏,在这乏味的寒冬绿得令人心生欢喜。梧桐银杏那些树,都只留下枝干子了,可是松柏不一样,它四季常青,不管外头什么样,它也长长久久地绿着。
临溪亭下有个小池子,里头的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枯荷早教人除干净了,连杆子也见不着。冰下好几尾红鲤在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摇光一路疾走到亭上,被汉白玉栏杆拦住了去路,她顿住了步子,只是怔怔地,怔怔地瞧着池子里的红鲤。那些红鲤以为是喂食的来了,纷纷朝她游过来。湛湛天光之下,浮光跃金,隔着一层朦朦的冰,倒显得那一群红鲤像一团团花一样,盛放又合上,身上红鳞映着阳光,像是画里用金粉描了一条细细的边。
她觉得一阵头晕,恍惚想起小时候跟着哥子们去念书,其实哪里是在念书啊,分明找了借口溜出去玩。哥子们背书,她也背,只是哥子们背的大学中庸,她背的三字经。那时候头上顶着两个小小的揪儿,认真背起来,摇头晃脑的,一张稚嫩的脸还故意紧绷成一本正经的模样,引得哥子们好一阵发笑,最后连先生也掌不住,跟着笑起来。
后来让玛玛知道了,为了替她解气,好生训斥了哥子们一顿。玛玛教她背书,背《滕王阁序》、背《岳阳楼记》。玛玛说女孩儿家不比男人,一辈子也许就拘在四方院子里了。外头大好河山也许一辈子就见不着了,那多可惜啊。越性儿多背些前人的诗句,也就当是自己看过了。
那时她就在玛玛院子里念书。夏天的时候,院子里错落摆着几大缸荷花,硕大的荷叶因风摇动,稀稀疏疏地倾斜下天光来。缸里也养着几尾鱼,在水中漫无目的地游着。她背着背着,声音就低下去了,只顾着拿手去拨水,从掌缝里穿过去,凉丝丝的,可以消磨掉一整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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