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被扶着下了马,扭扭捏捏的一路朝里去,跨过重重院门,穿过一趟又一趟院子,重复着作揖行礼,方才见两位喜娘抚着新娘子立在长廊尽头。
看到她来,纷纷蹲了个福,喊她驸马,请她快快上前,接过喜绸。
她照做了。
喜绸的一端是常淑,另一端是她。两人在众人的簇拥下,并肩而行,微风穿廊而过,吹荡起她们的衣袖。常淑的红盖头掀上一角,露出一小截白得发亮的下巴。
慕轻尘侧眸,想要偷偷瞧瞧,可惜风已经吹过,盖头重新落下,只留边缘的明黄穗子在小幅度摆荡。
喜宴的宾客繁冗,慕轻尘大都不认识,其中属常淑的弟弟妹妹最顽皮,争着抢着来敬酒,不像是来祝福她婚姻美满,倒像是报夺姐之仇。
最可恶的是那三公主,指着她鼻子骂说:你若敢欺负我皇姐,我保准你吃不了兜着走,哼哼!
慕轻尘默默记下她的模样,预备日后找机会寻仇。
幸好入洞房时人醉得不算很,尚有两分意识,勉强能站稳,囫囵话也能说几句。
房内的嬷嬷们怕她摔倒,上前搀住她,被她不领情地甩开。嬷嬷们也不恼怒,呈上黄铜喜杆,含笑道:先用秤杆挑盖头,喻意称心如意。
称个屁的心,如个屁的意!
慕轻尘不耐烦地瘪瘪嘴,问说:公主长得好看吗?
盖头下的常淑暗骂她登徒子,可身子却突然紧紧绷起,大气都不敢喘,手间的红丝帕被捏扯出一条条长短不一的褶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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